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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不其然，当谭华面对着小胡子阿克约尔时，对方的理由不仅变了，而且看似很合理。
瓦良格号船体过大，长度达306.45米，比泰坦尼克还要长40来米，最大宽度71.95米；
现在船体无动力系统和舵，一定要用拖船，船队总长度将达到550米左右，可能会影响博斯普鲁斯海峡其它船只正常航行；
一旦发生意外，一是触礁，二是搁浅，土耳其将被迫封堵海峡；
如果突然遇到大风，瓦良格号有可能会撞到海峡两岸，那些奥斯曼帝国时期留下的宫殿、清真寺等也可能被撞坏，损失将无法估量。
谭华悄悄地瞄了一眼身边的两位专家，他们好像也有些吃惊。
望着对方的表情，阿克约尔狡黠地一笑，嘴上的胡子也随之翘了起来。他双手交叉在一起，很有挑衅意味地问道：“上述问题，贵公司能解决吗？”
对手的这一变化，让谭华他们有些措手不及。原本准备的很多针对《蒙特勒条约》的理由，现在一个也用不了。好像一拳打在棉花堆里，有劲使不上。
以谭华这么多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经验，这时候别硬逞能，说自己行。要做的是问清对方的底牌，然后再看看自己出什么牌。
“那，我们要达到什么样的条件，贵方才能允许瓦良格经过博斯普鲁斯海峡？”
“嗯…”阿克约尔双手一摊：“你们给瓦良格装上发动机，再装上舵，让它有动力，能掌握方向，就行了。”
谭华一听，脸色大变，他觉得这是对方在羞辱他。虽然他不懂船舶，但也知道除非把瓦良格开膛破肚，否则是不可能把发动机装进去的。再说了，就算你想装，乌克兰也没货。
不过他还是强压住内心的怒火，没有发作。
“好，我们回去研究一下。”
事已至此，至少今天已经没有再协商的必要。
双方礼节性地握手告别。就在手收回去的那一刻，谭华突然发问：
“局长先生，我想知道，为什么您今天给的理由，跟几天前在海峡上说的不一样？”
阿克约尔突遭此问，有些措手不及。支支吾吾了半天，勉强回了一句：“我们，我们也要仔细研究，确保安全嘛！”
扳回一城，谭华笑了笑，转身就走了。
阿克约尔看着谭华的背影，后背早就湿透了。实际上，就是这些理由，也是昨晚才完全敲定的。中国人来得太快了。
出了海事局的门，谭华他们上了租来的车。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语，瓦良格动力系统已经遭到破坏，这是早就人所共知的事实。现在对方拿这个说事，明摆着是捏着你的软肋说话。
当然，其实动力系统完好这个秘密，除了龙镇海他们，徐小平，还有司令员，其他人都不知道。徐小平一直把它埋在心里，即便是他最信任的副手，也没有透露。
所以，在谭华到了酒店，跟徐小平电话沟通时，他也没有挑明，而是强调土耳其人在强人所难。
“扯淡！怎么可能？别说两个了，就一个舵也装不了！配套厂家早就没了！”
“那怎么办？对方好像没有给其他选项。”谭华问。
徐小平沉默了半晌，最后说：“今天先见了使馆的人，问清楚土耳其那边的情况再说。”
下午，驻土耳其使馆的颜参赞来到酒店，和谭华他们在咖啡厅里碰个头。为了避嫌，谭华没有选择去大使馆，大使也没有出面，先派参赞来接洽。
寒暄之后，谭华把上午和阿克约尔会面的情况先说了，也强调了对方前后说辞不一致的事情。
颜参赞把对方的理由一一记下，搁下笔，想了一下说：“估计是这两天重找的新借口。这个局长无关轻重，关键是他后面的国务部长，米尔扎欧鲁。命令肯定是他下的。”
谭华听徐小平提起过这个人：“据说，这个国务部权力很大，而且部长米尔扎欧鲁，和总理关系不错？”
颜参赞眉头一皱，好像不太认同：“权力大不假，跟总理关系不错？谁说的？”
“好像是北京那边有人说的。”
“可能他们搞混了，不是总理，是副总理。”颜参赞掰着指头，把基本情况解释了一下：“现在的土耳其政府是联合政府，今年4月选举刚上的台。总理艾杰维特是民*左派党的，而副总理和米尔扎欧鲁是民族行动党的。所以他肯定是和副总理一个调调。”
谭华对这么什么党什么党的不太清楚，也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政治观点，具体到瓦良格这件事，又有什么影响。
“怎么说呢，民族行动党具有很强的右翼色彩，至少在对外关系上亲欧美，比较反俄。对我们中国吗，关系不是很紧密。相对而言，总理所在的民主左派党跟我们关系还不错，哦…”颜参赞好像想起了什么，“外长也是民*左派党的。”
这么一说，谭华也就大致清楚了。看来现在碰上的，不算是一个友好的家伙。
“也就是说，土耳其内部，并不是铁板一块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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