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

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

下载APP
终身免费阅读

添加到主屏幕

请点击,然后点击“添加到主屏幕”

00小说网 www.00xs.io,最快更新南宋风烟路最新章节!

    却怎能只顾欢愉而忘却职责?当林阡破坏了吟儿的药浴,吟儿也耽误了林阡的伤愈,盟王盟主相互扶持离开玉泉后,还是得强忍着疼先去安抚军心。

    一则,接下来的秦州战区必定拉锯,盟军的士气本来就至关重要;二则,莫非的归来终究给了那位冷酷战狼一丝分裂军心之机,正所谓“明者见危于无形,智者见祸于未萌”,林阡作为主帅,阵前说得豪气,事后自要防患于未然。

    忙碌到夜半,阡吟二人得空去送莫非离开。为了莫非和郢王父女的安全,这场送别势必避人耳目,而应莫非的要求,故人也多不曾来。“此去隐居世外,或许开个私塾,或许做个高人吧。”莫非还是从前那么黝黑、俊朗、爱开玩笑,不同的是,他身边紧紧挽手的姑娘不再是莫如、没来得及与黄鹤去修补的父子情也只能换完颜永功来同他继续。

    送别时只是吟儿一个人哭、林阡愀然不悦、莫非倒还亲切地笑;转身离开老远,却是莫非敛笑无声哭成泪人。“明哲,你……还好吗。”雨祈在他怀中,抬头关心地问。

    “雨祈,教你一首诗,‘陇水潺湲陇树黄,征人陇上尽思乡’,这首讲的是……”他赶紧故作轻松,却突然说不下去,因为想起若干年前的瓜洲渡……转头想把这眼泪避过去,回过身又情不自禁地往前看。初到秦州当细作时,他总宽慰自己,无论有多苦,都要往前看,前面有如儿抱着莫忘在守候他,可现在这最后一面他都不肯留给她母子俩,归来又如何,归来亦殊途,“……如儿,为何我们的成长,要用我们的一生来换?”

     

    “莫哭了。”同一时间,林阡揽吟儿静静走在山林另一侧,吸取莫非和莫如的教训,珍惜他与吟儿一起的每一寸光阴。

    “不哭,不哭了。海内存知己,天涯若比邻。”吟儿引经据典自我安慰,一边抹泪一边冲他笑。

    “莫非没有彻底离开,他还惦记着我。他适才给我留了个记号,提醒我他的归来可能会对红袄寨、对石硅的心念有影响,他希望我未雨绸缪。”林阡把莫非的事毫无保留告诉吟儿,自是希望她别再强颜笑。

    “当真!莫将军还在!”吟儿果然笑逐颜开,忽然又一怔,“石怕热?那可是十三翼之一啊,怎么会?”适才他们安抚军心也只是针对那些不相熟的大众,石硅,那般亲近,如何可能?

    “我也觉得,那不可能。”林阡郑重地说。开禧元年,一度支离破碎的红袄寨,先以对他林阡的个人崇拜勉强维系不散,尔后成功过渡到了“凭兄弟情谊彻底相融”,两年来红袄寨一直未设寨主,却再无先前的党派之分。红袄寨和短刀谷、小秦淮、南方义士团、淮南十五大帮、越野山寨、祁连山、慕容山庄唯一的区别只是没有名义上归属抗金联盟,实际,却是渊源最深、和衷共济最久。其中,郝定、石硅、杨妙真这些排名居中的当家全都跟在林阡身边长大,他们和盟军是最典型的不分彼此,谁怀疑林阡都轮不到他们怀疑。

    怀疑什么?怀疑战狼利用黄鹤去莫非指出的“林阡不慎害死吴越却逃避罪责、包庇祸首”,或是借助段亦心编造的“林阡为了削弱红袄寨,授意盟军战败,间接害死吴越”,甚至宵小们顺水推舟中伤的“金国驸马,勾结曹王,直接害死吴越、断送邓唐”?

    却怎还怀疑?在战狼说“我和曹王都没有女儿”、对段亦心绝口不提之后;在吴越有一半以上的可能是完颜瞻吴曦勾结害命之后……

    再行一段山路,林阡的眼前再次浮现出吴越熟悉的笑:“你要打,我就打,你说退,我便退,你解甲归田,我解甲归田。”

    忽而蹒跚,腿如灌铅:新屿,何时起,你的战死不再只给爱你的人们悲恸,竟还像黑(和谐)道会的郭昶一样,引发出无穷无尽的构陷和猜忌。在那些宵小的心里,三十年的兄弟情都比不过利益吸引。我不愿、也不能忍,你在九泉之下还不得安息!

    “吟儿,你随我去,找他石敢当谈谈。”林阡认为,亡羊补牢为时未晚。

    然而,莫非观察到“石硅一度犹疑”时,林阡正和战狼厮拼着、注定失察,其后北天水战斗激烈、石硅忙于攻防、几乎不曾再流露过,便连莫非都以为石硅已经不疑、林阡只需“未雨绸缪”……结果是谁都没能注意到林阡昏迷的两日内,石硅一直是表面镇静而内心不定,终于在金宋之战好不容易偃旗息鼓的今晚,教林阡和吟儿对他的营帐扑了个空,晚了一步——

    “主公,不知出什么事石当家走了,咱们拦不住!”“郝当家的说要去追他回来!离开了约莫一盏茶功夫!”

    “什么!”阡吟皆是心中大震,既惊石硅竟没想通,又恐金军窥到战机。林阡当即下令:“他俩的缺,西海龙、辜听弦来顶。”吟儿亦果断封锁消息:“此间之事,越少人知道越好。”对于吟儿来说,人才流失,绝对不能扩大内部影响;而对外调整布局之后,林阡脑中却一片空白:石硅,这到底是为什么?!

     

    “何以叛离?”两年前的山东,沧海横流,派系林立,石硅也曾义正言辞问杨鞍党,何以叛离?人之处世,不就是求一个赏识,一番理解?石硅不止一次强调,跟着盟王才能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。士为知己者死。

    想不到这一晚,陇上山林间,颠簸一路,天昏地暗,心念繁复而逃离的他,竟被紧追着他的郝定问出这同样一句。

    “郝定,其实,我也不愿走,可是我……”泰安之战他和彭义斌是金军公认的林阡“羽翼”,林阡和吟儿都说过,若把彭义斌比作海逐浪,那他就是杨致诚无疑。是林阡,挖掘出他流星锤的战斗力,在他险胜高风雷后为他造势“一力降十会,一巧破千斤”,也是林阡,赞誉他打起仗来“静若处子,动若脱兔”,还是林阡,正其义不谋其利,明其道不计其功,人品令他折服,心甘情愿追随。

    可这样的一个明主,石硅竟不能像郝定一样赋予无条件信任!阵前,他几乎一直被战狼的造谣牵着鼻子走,直到宵小们诬陷主公故意害死吴当家过犹不及了他才有所醒悟。

    他当然不愿意走,选择走不是怀疑主公,而是质问自己,怎就破坏那绝对互信!

    “不愿走,那你走这么起劲作甚?”郝定大喝,气不打一处来。

    “积羽沉舟,群轻折轴,众口铄金,积毁销骨。那样一个值得跟随的人,我为何竟怀疑起他来?”石硅仰天长叹,述说起他的完美主义:“物有必至,事有固然,我与他之间的信任动摇,一定有缘由,或许在莫非,或许不在。我必须找出问题的症结,不解决绝对不能回来……”

    “别胡扯那些我听不懂的话!”愣头青的郝定一生气,战马速度又及不上,与石硅的距离渐次拉大。

    “我只是想先找个地方,静下心来思考,自己该何去何从……”石硅怕他追上来,赶紧提锤往他挥舞。

    “思索什么?你说清楚!!”郝定赶紧拔刀来挡,只觉石硅流星锤形软力硬杀伤极强,不做次敌人完全不知他膂力这么棒,差点叫好,缓得一缓,愈发追不到:“该死!读了点书读傻了!”

     

    “我只道没几个人会疑,谁料石硅竟会第一个走。”石硅的不告而别给了林阡不小的打击。郝定回来后虽说得不清不楚,林阡却意识到石硅可能不会再归来,当晚就伤势加重又卧病不起。吟儿上次见到他这么憔悴伤感,说起来还是范遇做叛徒的时候了。这个世界有征服就必定有分开,征服时痛快,分开时当然痛苦。

    “胜南……”吟儿心疼地攥起林阡的手,不知说什么好,唯能希望接手秦州的辜听弦快点到。

    “这样的惩罚我其实也想过……虽然不惧,却觉遗憾至极……”他发着高烧、半昏半醒着呓语,樊井来看他之前,她噙泪趴在他床头,先用额头给他降温:“你们之间的信任动摇,注定永远改善不了,因为我是完颜暮烟,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她一听郝定的转述,就猜到石硅所说的缘由不是莫非,而根本在她的身世。

    无法回避的一个现实,只要她是完颜永琏的女儿,林阡就很难再是红袄寨的精神象征,经年累月,经得起金军的拆台。近来金国朝野集中爆发的针对曹王的内斗,大抵也是同样的原因,若非曹王人前冷硬,只怕早已按谋逆论处。一样的事实回打向林阡,林阡却对她炽热得绝不肯放……

    石硅的意思是,“问题的症结”若能发现和解决,那他就回来对主公负荆请罪;可若是解决不掉、若主公与麾下不能互信,就不能达到用人和被用的不疑,那还怎么像往日那般并肩作战和实现理想?若勉强回来与林阡同袍,他怕他成为下一个范遇,所以他说要“静下心来思考该何去何从”……因小见大,红袄寨关于金国公主的忧虑想必积淀了很久,终还是因为吴越之死、莫非之归而一发不可收。

    “吟儿……不用对不起,这是我清醒时做的选择,纵有憾而不悔。”林阡昏沉中还是不忘伸出手来,轻轻抚上吟儿的乌发,微笑对她引述《离骚》,“虽体解吾犹未变兮,岂余心之可惩。”时光倒流,再来一次,吟儿、莫非、段女侠,他也不可能像战狼一样狠辣割断、不留后患。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她眼睛瞬然哭红,眼前人向来言必信、行必果、诺必诚、却不爱其躯。

    这样的人,常常明察秋毫而不见舆薪,对兄弟的背弃永远发现得慢人一步!

     

    严格说来,石硅似乎不算背弃,只是分道扬镳而已,却到底是给山东群雄开了个很不好的头。

    那个“刀枪不入,铜筋铁骨”的石敢当,以膂力、耐力、爆发力见长却很有意思地怕热,十三翼里武功数一数二。山东之战的开端他和杨鞍一起深陷在黄掴的铁桶包围里却坚决不降,一来性格刚硬,二来,正是与金军不共戴天。

    终等到吴越撞围打进泰安,不料关键时刻杨鞍却带红袄寨叛离,其后,石硅便一直跟随吴越,与金军叛军僵持在摩天岭、大崮山一带,参与了吴越、柳五津等人的“候主公归来”,那时起林阡开始注意到他,性子内敛,却是热血男儿。

    在杨鞍误解林阡“泯灭良心算计兄弟”时,石硅的态度是“冷笑反问”;在林阡第一次遭遇高手堂和豫王府焦头烂额时,石硅的做法是“与彭义斌等人合力,在阵前与司马隆战平”“尝试对高风雷单打独斗”;在黄掴推动红袄寨全体当家对林阡群狼扑虎时,石硅的表现是“不想、不愿、不接受,乞求吟儿帮林阡辟谣,挣扎过片刻就表示相信”;在林阡和吟儿为救小牛犊沦陷在曹王的迷宫阵中时,石硅请缨义正言辞:“如五当家那般,尽力靠向盟王身旁,同时帮盟王寻觅出口。”

    一起喝酒,上阵杀伐,生死相托,从来都是“话虽少却坚定”的那一个。他内向但机警,战场上便连纥石烈桓端都曾被他看穿有伏兵。他深得吴越真传,强攻和游击均有一手,山东之战为林阡分忧最多,林阡回陇右平定后院起火没理由不带上他。

     

    “师父……别难过……挺住啊!”听弦的声音忽然响起,打断了林阡有关山东的回忆,这么巧,林阡的思绪刚好流转到陇右……“师父,别为不相干的人难过,无论师父承受怎样的误解,我,辜听弦,都会和师父站同一边!”

    懂事得令他感动的听弦,两年前吵嚷着反出师门的时候,却是石硅陪着林阡去叶碾城教训的,后来这劣徒撞破南墙也要自立门户,林阡出了四个高手去同他打想把他留下,当中最强的能与他辜听弦打平的也是石硅——怎会是不相干的人?

    白碌,林阡被洪瀚抒陈铸夹击,石峡湾,林阡对楚风流的封锁受到齐良臣强行冲撞,定西决战,林阡腹背受敌不得不以三打五……每个岌岌可危的碎片里都有石硅,他和沈钊搭档,和郭子建搭档,和郝定搭档,全是无懈可击。

    还有,当初孙寄啸误解林阡潜入祁连山驻地杀了瀚抒和橙黄二客、大怒要和盟军决一死战,第一个来接应林阡的也是石硅……二话不说,帮林阡打薛焕;甘之如饴,做林阡打环庆的先遣部队;战无不胜,静宁的无数次战斗他都是中流砥柱……现在,祁连山皆在他林阡麾下,辜听弦早已独当一面,黄鹤去也以“掩日”之名厚葬,石硅却?!

    不久之前泽叶牺牲,林阡问郝定和石硅为何作战水平不及以往,他们回答他说,“主公,五当家的被害,平日只是众说纷纭,实战时才知、会有麾下难控……”当时的郝定“三缄其口”却开口,石硅“沉默点头”没说话。或许,内向寡言之人,最容易想多,更容易跑偏……

    “听弦……你怎会来……”在现实和回忆的裂缝,林阡犯起了糊涂。

    “师父!不是你调我来的吗!”辜听弦吓得直接背起他出帐,险些和来迟一步的樊井撞满怀。

    “哦,对,好像是……”他因为辜听弦的关系,想到泽叶曾和他总结的四位小将火花效应:“石硅内敛如玉,致信外露如剑,飘云淡静似水,听弦飞扬如火”,可惜,这样的神配合再也看不见了……

    “这小子,错喝了什么药!”樊井狐疑地诊治林阡,然后又蹊跷地望望吟儿,“这药,不是我开给你洗的吗?”

    “呃,这个……”吟儿又担心又尴尬。

     

    非要等到事情发生了,林阡才追溯到,平素淡然不甚开口的石硅,唯一一次“比彭义斌还要愤怒”“费劲地抑制住手中锤,咬紧牙愣是没说话,但他极力克制的切齿声,帐中每个人都清晰可听,最后,再也忍不住,吼出声来”,发生在山东之战血洗调军... -->>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

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

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

下载APP
终身免费阅读

添加到主屏幕

请点击,然后点击“添加到主屏幕”